胡蓉¹罗浪¹ 赵蕾¹ 李燕珍¹ 刘端勇¹ 赵海梅²

（1江西中医药大学科技学院临床医学系南昌 330025；2 江西中医药大学生命科学院方剂教研室南昌 330004）

摘要：旴江名医陈自明，其在代表作《妇人大全良方》中，首次提出了“乳岩”的命名，并对乳岩的详细症候、疾病的发病过程、病因病机、鉴别诊断以及预后都提出独特的见解，对现代中医治疗乳腺癌具有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乳岩 陈自明 辩证思想

陈自明，字良甫，又作良父，南宋临川人，出身医学世家，曾任建康府明道书院医谕，代表著作《妇人大全良方》与《外科精要》。其中《妇人大全良方》弥补了宋以前妇产科专书“纲领散漫而无统，节目详略而未备，医者尽于简易，不能深求遍览”之不足，是中国第一部完整而系统的妇产科专著^[1]。在《妇人大全良方》中卷专门论述乳痈乳岩，其论治经验和遣方用药对现代临床治疗乳腺癌，有一定的启发和指导意义。

乳腺癌在古代称之为“石痈”、“乳岩”、“乳栗”、“妬乳”、“石榴翻花发”等，长期的实践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乳腺癌的病名、病因、病机、诊断及治疗方面均有记载描述，宋代医家陈自明对乳腺癌的认识，既是对前贤的继承，又有自己的创见，为后人诊治乳腺癌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启示，本文就其对于乳岩方面的辩证思想的论述作一探析。

1  详述症候，首创乳岩

对乳房疾病的记载最早见于《灵枢》，把乳岩归于痈疽类疾病。第一个较详细描述乳岩的文献是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将其归于石痈类疾病，此后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里称其作“乳石痈”，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妇人女子乳头生小浅热疮，痒搔之黄汁出，浸淫为长百种，治不差者，动经年月，名为妒乳。”通过描述“妒乳”的病症很可能是一种恶性肿瘤的病变。另外，唐•王焘《外台秘要》所述：“乳痈大坚硬，赤紫色，衣不得近，痛不可忍。”近似乳痈或炎性乳癌。而“乳岩”病名则首见于宋代旴江名医陈自明的《妇人大全良方》，“若初起内结小核，或如鳖棋子，不赤不痛，积之岁月渐大，岩崩破如熟榴，或内溃深洞，血水滴沥，此属肝脾郁怒，气血亏损，名曰乳岩，为难疗。”此病名沿用至今，并为乳腺癌的常用中医病名。

2  重视诊断，精于鉴别

《妇人大全良方》乳痈乳岩方论第十四中提到：“若乳房忽雍肿痛，结核色赤，数日之外，焮痛胀溃，稠脓涌出，脓尽而愈。此属肝胃热毒，气血壅滞，名曰乳痈，为易治。若初起内结小核，或如鳖棋子，不赤不痛，积之岁月渐大，巉岩崩破，如熟榴，或内溃深洞，血水滴沥。此属肝脾郁怒，气血亏损，名曰乳岩。”明确指出乳岩的发病过程及诊断，主要概括有以下两点：（1）发病特点。乳岩的块在一经发现以后，总是逐渐增大，在这过程中当然可么长得快，也可以长得比较慢。（2）局部表现。早期乳房内见肿块，不痛不痒，晚期表面凹凸不平，与下面的组织相粘连，甚至溃烂流血或流污水。在鉴别诊断方面，陈氏提出与乳痈鉴别。他认为：“凡痈疽以手按之，若牢抑未有脓，若半抑己有脓也，又按之肿上不热者为无脓，热甚者为有脓，急破之。”通过视触诊为判断成脓与否的关键。直至今日，触诊仍作为临床判断痈疽成脓与否的重要手段，可谓切中要害，裨益后人^[2]。

3  病因首推肝脾郁怒，整体以气血亏损为鉴

   中医认为情志因素是乳腺癌发病的关键，不良心理刺激是“促癌剂”，历代医家对乳腺癌的病机认识主要为气滞血瘀、痰浊凝滞、肝脾郁结、阴寒内盛、阳气虚衰、肝肾不足、冲任失调^[3]。陈自明在乳岩病证中明确指出：此为肝脾郁怒，气血亏损。乳头属足厥阴肝经，乳房属足阳明胃经。忧郁伤肝，思虑伤脾，肝郁克脾，脾胃受伤，故不思饮食，食少则气血生化无源，由于长期肝气郁结不舒，在肝经循行之处，肿块渐成，而情绪消沉则肝气更加郁结，而积块亦逐日增大，气机雍塞不通，则疼痛不已。强调情志因素的重要性，认为多数乳岩患者具有情志抑郁或刺激史，致肝气郁滞、横逆犯脾、气与痰结、经络不通。

4  治疗整体与局部双管齐下，补益、疏肝为法则

在治疗上提出“乳岩初患，用益气养营汤、加味逍遥、加味归脾，可以内消。若用行气破血之剂，则速其亡。”同时陈自明重视局部与整体配合，认为临证时应详辨寒热虚实，切忌主观臆断。指出外科疮疡并不是局部的病变，而是与人体脏腑气血的盛衰和寒热虚实密切相关的，形成了痈疽发病机理由重视局部变为局部与整体并重的转折点，治疗重视局部与整体配合，不忘整体辨证。陈自明认为乳头属足厥阴肝经，乳房属足阳明胃经，乳腺肿瘤与肝脏的关系最为密切，多由情志不畅，肝脾郁怒导致，同时乳岩形成都是日积月累，有一段相当漫长的病史，故以正气虚为主要矛盾。整体治疗上以补益、疏肝为法则。这些思想一直影响着后世医家对乳岩进行更深层次认识。从现代中医看来，乳腺癌的中医治疗原则主要包括扶正和祛邪两个方面，具体表现为扶正固本、补益气血、活血化瘀，疏肝理气，清热解毒等多种具体治疗方法^[4]。乳岩早期多属肝气郁结，故治疗应当疏肝理气、健脾和胃，兼以化痰散瘀；对于冲任失调型患者应当滋补肝肾、调和冲任、柔肝健脾，兼以理气活血；乳岩中期热毒蕴结，气滞血瘀，治疗应当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气血亏虚多在乳岩晚期，此时正虚邪盛，肝肾阴虚，气血两亏，治疗应当益气养血、调补肝肾、培元固本中医中药可以从整体出发，调整机体阴阳气血脏腑功能的平衡，起到治本的作用^[5]。在这些治疗方法中或多或少的都体现了陈自明对乳岩的辨证论治的思想。